我老公是外卖员,为了攒钱买房,他开始接深夜的单子。
他总说有个殡仪馆的客户,出手阔绰,每次都给很多小费。
“老婆,等我攒够钱,我们就换个大房子。”
直到那天,他双眼通红地回家,将一沓照片甩在我脸上。
“你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殡仪馆的保安说,每晚取餐的都是你!”
他嘶吼着要离婚,说我不知廉耻。
我冷笑着拨通一个电话。
“王律师,可以了,把他婚内出轨他初恋的证据,连同这份离婚协议一起交上去。”
他瞬间呆滞,而我手机屏幕上,正是初恋给他发的点餐信息:
“亲爱的,我在殡仪馆值班,给我点一份你亲手送来的夜宵好吗?”
01
陈浩的脸在看到手机屏幕的瞬间由愤怒转为震惊。
但很快,他眼中的慌乱被一种刻意的镇定所取代。
“这有什么?我和白月只是普通朋友。”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语气轻蔑。
“她最近失恋了,我只是安慰她几句。”
我冷笑一声,心想他竟然还有脸狡辩。
我本以为证据摆在面前,他会崩溃认错,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厚颜无耻。
“安慰?”我指着屏幕上那句肉麻的“亲爱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慰?”
陈浩突然变了脸色,眼神凶狠地盯着我:
“你离职后就整天疑神疑鬼!我辛苦送外卖养家,你不感恩就算了,还这样诬陷我?”
他的反咬一口让我怒火中烧。
我拼命工作三年,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如今却被当成神经病。
陈浩再次抓起那沓照片,狠狠甩在我脸上:
“倒是你!解释清楚,为什么每晚都在殡仪馆?”他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是不是在那里接客?还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刚要开口,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陈浩接通后立刻开了免提,婆婆尖锐的声音立刻充满整个房间。
“那个晦气的东西还在家里吗?”婆婆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来。
“我就说她克夫!她自己不工作,白吃白喝就算了,还在外面不知廉耻!”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我曾天真地以为婆婆只是偶尔刁难我,没想到她对我的恨意如此之深。
陈浩得到母亲的声援,气焰更盛。
他一把将桌上的花瓶扫落在地,瓷片四溅。
那是我们结婚时朋友送的礼物。
“解释!”他咆哮着,指着我的鼻子。
“不说清楚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蹲下身,捡起四散的瓷片。
02
陈浩见我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做贼心虚?”
“我就知道!你每晚去殡仪馆肯定有问题!”他声音越来越大。
“是不是在那里接客?还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脏。
我曾经爱过的人,如今竟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陈浩,你冷静点。”我试图解释。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他猛地站起来。
“我每天送外卖累死累活养家,你倒好,辞了工作不说,还在外面乱搞!”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来。
三年的婚姻,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信任吗?
“我去妈那住几天。”他转身走向卧室,开始收拾衣物。
“等我回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粗暴地将衣服塞进背包。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黑色工具箱上。
“这是什么?”他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箱子。
“别碰它!”我急忙上前。
我的反应似乎激怒了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抬脚狠狠踹向那个箱子。
“砰!”
箱子被踹翻,锁扣弹开,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精心保存的昆虫标本、手术刀、骨锯、镊子、放大镜……我的专业工具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陈浩愣住了,随即脸上浮现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他后退两步,“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我蹲下身,看着散落一地的工具,心如刀绞。
这些是我作为法医的骄傲,如今却被他当作某种变态的证据。
“天天守着这些死人东西,怪不得心理变态!”他冲我吼道,眼中满是嫌恶。
“难怪我妈说你晦气,你就是个疯子!”
我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滚。”
他似乎被我的眼神吓到了,抓起背包,摔门而去。
房间恢复了安静。
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白色手套,慢慢戴好。
然后拿起镊子,一件件将我的工具和标本收回箱中。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导师”两个字。
我接通电话。
“苏晴,'河景公园'的案子有新线索。”导师的声音透着疲惫。
“但我们陷入了瓶颈,需要你的现场重建思路。”
“我明白了,导师。”我的声音恢复了专业的冷静。
“我今晚就去殡仪馆查看新的尸检报告。”
挂断电话,我走向书架,轻轻按下一本法医学教材的书脊。
书架后的暗格滑开,露出一个微型摄像头。
这是我三个月前安装的,记录着这个家每一天的真相。
我取出存储卡,插入电脑。
屏幕上,陈浩的暴行和言论清晰可见。
我冷静地截取关键片段,加密后发给王律师,并附言:“第一份材料。”
然后我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那是“河景公园”命案的卷宗复印件。
三年前,一名年轻女子被残忍杀害,抛尸河景公园。
那是我实习期间参与的第一个案子,也是让我产生心理创伤的源头。
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而我,从未放弃追查。
这就是我频繁出入殡仪馆的原因——我在义务协助导师,暗中调查这桩悬案。
而不是陈浩和他母亲想象中的“不知廉耻”。
03
我刚走出殡仪馆,手机就响了。
父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少有的严厉。
“晴晴,你赶紧回来一趟,你老公在我们店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什么?”
“他说你精神出问题了,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还骚扰他朋友。”父亲压低声音。
“你妈都急哭了,你快回来解释一下。”
“我马上到。”
半小时后,我推开了父母小餐馆的门。
眼前的场景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陈浩坐在中间的桌子旁,眼睛红肿,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白月坐在他身边,不时递上纸巾。
我的父母站在一旁,脸上写满担忧。
周围坐满了老街坊,都是从我小时候看到大的叔叔阿姨。
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眼中满是怜悯和审视。
“她回来了。”有人小声说。
陈浩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变成了悲痛欲绝的表情。
“晴晴,你终于肯回来了。”他哽咽着说,“我真的很担心你。”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
“晴晴,”母亲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你老公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还骚扰他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不是这样的。”我刚开口,陈浩就打断了我。
“阿姨,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他站起来,声音提高。
“她每天晚上偷偷出门,回来时身上全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担心她,她却说我多管闲事!”
白月也适时地抹了抹眼角:
“我只是关心她,想帮她介绍心理医生,她却说我勾引她老公,还发短信骚扰我。”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听说法医都有点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嘛。”
“可怜的女孩,精神不正常了。”
父亲皱着眉头走过来:“晴晴,你给人家道个歉,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
我看着父亲失望的眼神,心如刀绞。
他们选择相信陈浩,而不是我。
心中的火气噔噔冒起。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餐厅中央。
“各位叔叔阿姨,今天的饭菜我请了。”我声音清晰地说。
“另外,我想给大家看点有趣的东西。”
我拿出手机,连接到餐厅的电视上。
陈浩脸色突变,猛地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按下了播放键。
电视屏幕上,陈浩的形象清晰地出现。
他正在砸我的工具箱,咆哮着:
“天天守着这些死人东西,怪不得心理变态!难怪我妈说你晦气,你就是个疯子!”
然后是他和白月的通话: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对,我会尽快处理好…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
白月脸色惨白,陈浩像被雷劈中一样站在原地。
“这…这是假的!”他结结巴巴地说,“她肯定是用AI合成的!”
我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
“陈浩,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白月的事?你以为我每天晚上去殡仪馆是干什么?”
我转向所有人:“我是法医,正在协助调查一桩五年前的悬案。
我的丈夫不仅不理解我的工作,还背着我出轨,甚至想让所有人认为我精神有问题!”
母亲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
父亲的脸色由红转白,然后变成了愤怒的深红。
“陈浩,你这个混蛋!”父亲冲上前,被几个街坊拦住。
我转身走向父母,他们紧紧抱住我。
母亲泪流满面:“女儿,妈错怪你了。”
父亲拍着我的肩膀:“爸爸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我靠在父亲肩头,终于流下了眼泪。
不是因为陈浩的背叛,而是因为终于不用再伪装坚强。
餐厅里的老街坊们纷纷上前安慰我,对陈浩和白月怒目而视。
“滚出去!”有人喊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浩和白月灰溜溜地离开了。
04
餐厅闹剧后的第三天,婆婆带着白月再次出现在我父母家门口。
这次,她们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们来是想好好说清楚。”
白月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
婆婆更是一改往日嚣张,满脸愁容:
“老哥老嫂,我知道孩子们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但这事真的有误会。”
我冷眼旁观,心想这出戏码还挺新鲜。
父母将她们请进客厅,我站在角落,抱臂而立。
“晴晴啊,陈浩他只是一时糊涂。”婆婆叹了口气。
“你们结婚三年了,家里还没有小孩,他心里着急…”
我眉头一皱:“所以出轨是我的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婆婆摇头。
“但你工作那么忙,整天和死人打交道,身体肯定受影响。医生都说了,你这情况,怕是很难怀上孩子。”
我父母脸色变了。
在他们那一代人眼里,不孕不育几乎是女人最大的罪过。
白月适时地抽泣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张B超单:
“叔叔阿姨,我…我怀了陈浩的孩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
“我不要名分,不要钱,只求能让孩子有个爸爸。”白月泪眼婆娑。
“我知道我做错了,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感到一阵眩晕。
婆婆立刻接话:“晴晴,我们家愿意拿出100万补偿你。
你也三十了,离婚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趁着年轻还能生育。”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你要是不同意,这孩子就没爸爸了。你忍心吗?”
我看向父母,他们的表情让我心凉。
“晴晴啊,”母亲犹豫着开口,“要不就算了吧?毕竟有了孩子…”
“妈!”我打断她,“你们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们?”
父亲叹气:“可人家肚子里确实有孩子啊。”
我感到一阵窒息。
刚刚才得到父母的理解和支持,转眼又被推向悬崖。
婆婆见状,乘胜追击:
“晴晴,你就成全他们吧。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当妈妈,你不能生,就别阻止别人生。”
我接过那张B超单,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和医院名称。
突然,我笑了。
“白月,恭喜你啊。”我的语气轻松得出奇。
“不过,你常去的这家医院,妇产科的刘主任,是我大学的师姐。”
白月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要不要我现在打个电话,让她帮你确认一下胎儿的健康状况?”我掏出手机。
“顺便问问这张B超单是怎么来的?”
白月猛地站起来:“不、不用了!”
婆婆慌了神:“你、你胡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刘师姐前天还跟我聊天,说最近有人拿钱让医院开假B超单,她都举报了。”
白月脸色惨白,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你们…”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父母终于反应过来。
“你们这是诈骗!”父亲拍案而起,“竟敢拿这种事情骗人!”
母亲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滚出去!不要再来骚扰我女儿!”
婆婆还想狡辩,被父亲直接轰出了门。
白月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别得意,陈浩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了笑:“我等着。”
门关上后,母亲紧紧抱住我:“女儿,对不起,妈差点又上当了。”
父亲愧疚地拍拍我的肩:“爸爸糊涂了。”
我摇摇头:“没事,他们的把戏太低级了。”
“那个刘医生真的是你师姐?”母亲好奇地问。
我笑而不答。有些事,不需要解释太多。
回到房间,我拿出手机,翻出一条未发出的短信:
“陈浩,你以为孩子是你的王牌?可惜,我早就查过你的病历。
你三年前的精索静脉曲张手术并发症,让你的精子活力几乎为零。
你根本不可能让任何女人怀孕。”
我删掉这条信息。有些牌,不到最后一刻,不需要亮出来。
05
我回到法医中心时,整栋大楼已经亮起了灯。
“林晴,你回来了?”导师李教授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以为你还在休假。”
“案子不等人。”我放下包,直接走向档案室。
“河景公园的案子,我想再看一遍。”
李教授跟了上来,关上档案室的门:“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翻找档案:“所以呢?”
“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工作吗?”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适合。”
档案室的灯光下,我将河景公园悬案的卷宗一一摊开。
三年前,一名女子被发现死在公园的湖边,颈部有明显勒痕,但凶手至今未找到。
“李教授,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突然开口。
“什么忙?”
“查一个人的医疗记录。”我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白月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我怀疑她假装怀孕,欺骗我丈夫。”
李教授皱眉:“这是违反医疗道德的。”
“她拿着假B超单到我父母家闹,说肚子里有我丈夫的孩子。”我冷笑一声。
“我只是想确认我的猜测。”
李教授沉默片刻,拿起纸条:“给我两天时间。”
我点点头,继续埋头于卷宗中。
受害者死前的银行记录显示,她收到一笔五万元的匿名转账。
这笔钱一直是个谜,警方怀疑可能是凶手的“封口费”,但没有更多线索。
两天后,李教授将一个信封放在我桌上。
“你猜对了,她最近没有任何产检记录。”李教授压低声音。
“更有趣的是,她上个月在第三医院急诊室因为'意外摔倒'治疗时,顺手拿走了另一位病人的B超单。那位病人刚好是来做流产前检查的。”
我心中一阵冰冷的快意:“谢谢您。”
“还有,”李教授犹豫了一下。
“我查到那个B超单上的名字是赵敏,她是三个月前在河景公园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工作的服务员。”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赵敏?”
“是的,她现在已经离职了,据说是突然辞职的。”
我立刻打开电脑,搜索赵敏的信息。
一张模糊的工作照出现在屏幕上——那张脸,与河景公园案件受害者的脸,有七分相似!
“这不可能是巧合。”我喃喃自语。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两人之间的联系。
翻阅受害者的社交账号时,我发现她曾经在死前一周,频繁与一个陌生账号聊天。
那个账号的头像,是一朵白色的月季花。
白月。
我的手指颤抖着,点开了白月的社交主页。
她的亲友列表中,有一个远房表哥,是某银行的职员。
而那笔匿名转账,正是从那家银行汇出的!
拼图开始在我脑中成形。
受害者可能掌握了白月的某个秘密,以此勒索她。
白月付了钱,但还是决定永远封住她的嘴。
我没有立刻向警方报告。
证据还不够充分,我需要更多。
回到家,我将B超单造假的证据发给了陈浩,附言:“你被骗了。她根本没怀孕。”
然后,我用一个匿名号码,给白月发了条短信:“河景公园的秘密,还藏得住吗?”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陈浩的电话。
我没接。
又一条短信进来:“晴晴,我们需要谈谈。”
我冷笑一声,回复:“没什么好谈的。”
白月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夜深人静,我重新审视河景公园案的现场照片。
受害者的指甲里有皮屑,DNA检测显示是女性的,但当时没有匹配上任何嫌疑人。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专案组组长的号码:
“王队,我需要重新检测一下那个案子里的DNA样本。”
“有新发现?”
“可能是的。”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一个对比样本。”
挂断电话后,我的手机又亮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你是谁?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笑了。
06
陈浩的电话一直在响,我始终没有接。
手机屏幕上,他的短信不断闪现:
“晴晴,我错了”“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我们三年的感情”…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到一旁。
证据已经发给他了,那张偷来的B超单,那个不存在的孩子。
他现在应该已经和白月对峙了吧?
果然,不到半小时,我的匿名号码收到回复:“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只是发了一张河景公园的照片。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我接了。
“晴晴,我知道错了,真的。”陈浩的声音带着哭腔。
“白月骗了我,她根本没怀孕。”
我沉默不语。
“我想当面向你道歉,给你一笔补偿。”他顿了顿。
“明天下午三点,河景公园的湖边长椅,好吗?”
河景公园。
我的心跳加速。
正是三年前那个悬案的发生地。
这不是巧合,这是陷阱。
“好,我会去。”我平静地回答。
挂断电话,我立刻拨通了王队的号码:
“他们上钩了,明天下午三点,河景公园。”
“你确定要冒这个险?”王队的声音充满担忧。
“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坚定地说,“我要亲手抓住杀害张伟的凶手。”
第二天,我穿上了一件宽松的风衣,里面藏着微型录音设备和定位器。
王队和他的团队已经在公园各处布控,只等我的信号。
走进公园,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三年前,张伟就是在这样一个秋日被发现死在湖边。
当时的我,只是一个刚入职的法医,而现在,我要亲手为她讨回公道。
远远地,我看到陈浩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他穿着我们结婚那天的那件衬衫,低着头,一副忏悔的模样。
我的目光扫过他身后不远处的树林。
那里有一丝不自然的动静——白月就藏在那里。
“晴晴,你来了。”陈浩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没有靠近,保持着安全距离:“你要说什么?”
“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去那边的林中栈道吧,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指向树林深处,那个偏僻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不动:“就在这里说吧,我不想走太远。”
陈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忏悔的样子:
“好吧,那就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里有五十万,是我的全部积蓄。我知道钱解决不了问题,但至少表明我的诚意。”
“陈浩,”我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是要给我钱,还是要给我一个和张伟一样的结局?”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说什么?”
“张伟,三年前死在这个公园的女孩。”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杀死她的毒药,原料就来自她脚下那片罕见的植物?”
我指向他身后的树林,正是白月藏身的地方。
陈浩的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
“白月的表哥在银行工作,正是通过他,五十万元的封口费转给了张伟。”我一步步逼近。
“但钱给了,人却不能留。因为张伟知道了白月的秘密,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
树林中传来一阵骚动。
“现在,她又想用同样的手法对付我。”我冷笑道,“因为我也知道了她的秘密。”
07
我话音刚落,埋伏的警察从四面八方涌出,像潮水般将我们包围。
白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浩呆若木鸡,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月,你被捕了。”王队冷冷地说,示意两名警员上前。
白月突然尖叫起来:“不是我!是他!都是陈浩的主意!”
她疯狂地指向陈浩,眼中闪烁着恐惧和背叛。
陈浩这才回过神来,怒吼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闭嘴!”王队厉声打断。
“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对曾经恩爱的情侣如今反目成仇。
审讯室里,白月终于崩溃了。
“是的,我杀了张伟!”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但我别无选择!”
原来三年前,白月在实习期间因操作失误导致一名患者死亡。
她伪造了医疗记录,逃过了调查。
而张伟,作为当时的护士助理,目睹了一切。
“她威胁我,要我给她五十万!”白月抽泣着说。
“我给了她钱,但她变本加厉,说要我一辈子养她!”
于是白月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从医院偷取药物,配制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在河景公园杀死了张伟。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冷静地问。
白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因为你总是出现在殡仪馆!我知道你在调查什么。你和张伟一样,是我的威胁!”
原来她选择在殡仪馆附近的医院工作,与陈浩高调约会,都是为了制造自己生活在阳光下的假象,远离那个阴暗的谋杀案。
“陈浩知道这一切吗?”王队问。
白月咬了咬嘴唇:“他…后来知道了。但他爱我,他说会保护我。”
另一间审讯室,陈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是的,我知道白月杀了人。但我爱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走。”
“所以你们合谋要杀我?”我问。
陈浩低下头:“我只是想吓唬你,让你离开这个城市。是白月坚持要…彻底解决问题。”
我冷笑一声:“真是讽刺,你为了保护一个杀人犯,差点成为另一个杀人犯。”
正当审讯进行到关键时刻,一阵骚动从外面传来。
婆婆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冲进了警局。
“我儿子是被冤枉的!”她尖叫着,试图冲向审讯室,被几名警员拦住。
当她看到被戴上手铐的陈浩从审讯室出来时,整个人崩溃了:
“这不可能!我儿子是好人!一定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陷害他!”
她疯了似的想冲上来撕打我,眼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
我平静地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播放了一段录音。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录音里,陈浩的声音充满犹豫。
“别婆婆妈妈的!”白月的声音尖锐刺耳。
“她知道得太多了,必须解决掉。你只需要把她引到公园,剩下的交给我。”
“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你想看着我被抓进监狱吗?想看着你的妻子被判死刑吗?”
录音戛然而止。
婆婆脸色惨白,身体摇晃着,像是随时会倒下。
“他或许不是主谋,”我冷静地说。
“但他绝对是帮凶。这是故意伤害未遂,数罪并罚。”
婆婆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王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摇摇头:“值得。为了张伟,也为了我自己。”
走出警局,秋风吹拂着我的脸。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父母的电话:“爸,妈,我办完事了,明天回家看你们。”
挂断电话,我抬头望向天空。
我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
08
白月被控谋杀,陈浩因多项罪名面临起诉。
这个消息在小区炸开了锅,那些曾经对我冷眼相待的邻居,现在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苏晴,你真勇敢。”
“早就觉得那个白月不是好东西,装什么白莲花。”
我笑而不语。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一周后,我接到王队的电话。
“婆婆卖房了,一套老破小,只卖了六十万。”
我握紧手机,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她说要给陈浩请最好的律师。”王队顿了顿,“她可能会来找你。”
“随她吧。”
没想到,婆婆来得这么快。
我正在父母的小餐馆帮忙,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快看,有人跪在门口!”
“那不是陈浩的妈妈吗?”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门口。
婆婆跪在餐馆门前,膝盖下垫着一块破旧的毛巾。
她不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婆婆,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整个人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看到我出来,她立刻磕了个头,额头重重撞在地上。
“苏晴,求求你,给陈浩一条生路吧!”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有人拿出手机录像,有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那个总说儿媳妇不孝顺的陈阿姨吗?”
“听说她儿子差点杀人,现在来求情了。”
婆婆像是没听见这些议论,自顾自地说着: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教好儿子,我该死!”
说着,她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我父亲皱起眉头:“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婆婆却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哭喊:
“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人!我对不起苏晴!”
她的脸很快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我冷眼旁观,心中没有半点怜悯。这个女人,曾经是如何羞辱我,如何逼迫我,如何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落井下石。
“苏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婆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高高举过头顶,“这是我卖房的钱,六十万,全都给你!只求你写一份谅解书,让法官对陈浩从轻处罚!”
我母亲看不下去了,上前想扶她:“阿姨,别这样,有话进来说。”
我拦住母亲,轻轻摇头。
婆婆见状,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苏晴,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她开始一下一下地磕头,额头很快破了皮,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们陈家对不起你!我们有眼无珠!我们该死!”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想起了三年前,我被陈浩家暴后,跪在她面前求她劝劝儿子的场景。
那时的她,冷眼看我跪了整整一夜,最后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如今,角色对调。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了十分钟,直到她声音嘶哑,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开始指责我冷血。
“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让她跪这么久不太好吧?”
“就是,人家都认错了,给个台阶下呗。”
我深吸一口气,蹲下身,轻声说:“阿姨,地上凉,我们进去说吧。”
09
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点头:
“好好好,谢谢苏晴,谢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扶她起来,带她进了餐馆后面的小屋。
关上门,我示意她坐下。
“阿姨,你想要我写谅解书?”
婆婆连连点头:“是啊,苏晴,你心肠最软了,我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巧了,我已经写好了。”
婆婆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过去。
我却把文件收了回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点开录音功能:
“我要你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婆婆脸色一变:“什么当年的事?”
“三年前,陈浩第一次打我,是谁怂恿的?”
婆婆眼神闪烁:“这…这…”
“还有,我流产那次,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婆婆额头冒出冷汗:“苏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我冷笑一声:“不提清楚,谅解书就别想要了。”
婆婆咬了咬牙,终于开口:
“是…是我让陈浩教训你的。你那么不听话,总是顶嘴,我看不惯。”
“还有呢?”
“你…你怀孕那次,是我在你的饭里放了药。我不想要你生的孩子,那样你就会在我们家扎根。”
我心如刀绞,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
婆婆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些年对我的算计和伤害,一件件说了出来。
我等她哭诉完毕,给她倒了杯水。
她以为我心软了,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苏晴,你还是那么善良。”
我拿出律师准备好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谅解书?”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来。
“不,这是《公开道歉与精神损害赔偿协议》。”
婆婆的手僵住了,脸色瞬间惨白。
“你说什么?”
“协议很简单。你卖房的钱,一半给我作为精神损害赔偿。
另外,你需要在本地最大的报纸上,连续三天刊登整版道歉信,澄清所有事实。”
婆婆猛地站起来:“你疯了!这是敲诈!”
“敲诈?”我冷笑。
“你刚才承认的罪行,足够你在监狱里陪儿子一起住几年。”
婆婆瘫坐回椅子上:“苏晴,我求你了,陈浩是我唯一的儿子啊!”
“那我呢?我是什么?一个可以任你们欺负、打骂、下药、逼流产的工具人吗?”
婆婆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签了,我会在法庭上,客观陈述陈浩'有悔罪表现'。
不签,我会提交所有他骚扰、威胁、合谋的证据,让他罪加一等。”
婆婆看着协议,手不停地颤抖。
“你太狠了,苏晴。”
“我狠?”我笑了,“你们对我做的事,哪一件不比这狠百倍?”
婆婆沉默了。
“我给你三分钟考虑。”
三分钟后,婆婆绝望地签下名字,并按下手印。
“满意了吗?”她问。
“还差一步。”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队的电话,“王队,录音我已经发给你了。”
婆婆惊恐地看着我:“你说过签了协议就不追究的!”
“我说的是陈浩的事。你的罪行,自然要另算。”
婆婆崩溃大哭:“苏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陈浩的母亲啊!”
“正因为你是他母亲,才教出这样的儿子。”
王队和两名警员走进来,婆婆被带走了。
我拿着协议,走出餐馆。
一周后,本地最大的报纸上,连续三天刊登了整版道歉信。
婆婆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陈浩因故意伤害罪,获刑五年。
我拿到赔偿金后,迅速办完离婚手续。
最后一次去看守所,隔着玻璃,陈浩憔悴不堪。
“苏晴,我妈说你拿了我们家一百万,你满意了吗?”
“不,永远不会满意。但这是开始。”
“开始?”
“是的,我要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不再沉默,不再忍受。”
陈浩苦笑:“你变了。”
“谢谢夸奖。”
离开看守所,我直接去了法医中心。
穿上干净的白大褂,走进解剖室,迎着无影灯,我拿起手术刀,眼神清澈而坚定。
我的人生,重新开始。
【全书完】
更新时间:2025-07-07 02:4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