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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花瓶江离,滚出《星耀训练营》!” 热搜前十有九条在嘲我。选秀现场,导师们更是刻薄到极点。 谁也不知道,我藏在浓妆假发下的真实身份。 直到总控室的网络被恶意切断,舞台陷入瘫痪黑暗。 导演助理捧着唯一幸存的平板,发现屏幕上正疯狂闪烁入侵代码。 而我的智能腕表,同步投射出同样的攻击指令。 所有人惊恐地看向角落里被群嘲的“废物”。 “追!”导师祁砚眼中有烈火燃烧。 “首席‘幽灵’,我找了你三年!”

震耳欲聋的鼓点混合着尖利的电音,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舞台灯光炫目,如同冰冷的刀锋,不断切割着台下疯狂挥舞的应援棒和歇斯底里的尖叫。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和汗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黏腻气息。

“废物花瓶江离,滚出《星耀训练营》!” “占着茅坑不拉屎说的就是你吧?” “除了脸一无是处!”

超大LED屏上,实时弹幕如同喷射的污秽墨汁,刷屏速度足以让人眼花缭乱。江离那张在舞台上格外艳丽浓稠的脸——惨白的粉底、夸张的烟熏眼线、浓密的假睫毛下只余一双空洞茫然的眼,配上同样夸张的粉色挑染卷毛假发——此刻正被定格在一个失误后笨拙的动作上,成为亿万在线观众肆无忌惮嘲笑和谩骂的活靶子。

舞台正前方,巨大的导师席金字塔般矗立。

舞蹈导师,前顶流男团队长林子轩,修长的手指厌恶地敲了敲桌面,对着麦克风毫不留情:“江离,我看了你前三次公演的录像,每一次都在刷新我对‘肢体不协调’的下限认知。舞蹈不是广播体操,请拿出一点最基本的职业尊重!或者……”他嗤笑一声,“你天生就只会制造灾难?”

声乐导师,高音天后苏澜,皱着精心描画的柳叶眉,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针:“音准?不存在的。感情?更是不可能有。你的每次开口,都是在谋杀观众的耳朵。我很怀疑,你是不是花钱买的入场券?练习时长有没有超过72小时?”

言辞一句比一句刻薄,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聚光灯下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镜头给到江离的特写。那张被浓重油彩覆盖的脸,在强光下显得毫无血色。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恶意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像是不堪重负。浓密的假睫毛低垂着,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只有指尖用力绞着衣角泛起的青白,泄露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紧绷。

废物,花瓶,人间灾难。

这就是全网为江离贴上的标签。一个占着《星耀训练营》宝贵名额,却永远在表演舞台事故,靠着一张浓妆也难掩底子好的脸和背后的“资本传闻”走到最后的、彻头彻尾的、被所有人厌弃的笑话。

没人知道,那浓到化不开的烟熏眼影下,掩藏着一双属于顶级掠食者的锐利瞳孔。那夸张的粉毛假发里,覆盖着一个需要全球半数国家高度戒备的顶级身份。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内部,血液里流淌的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与这浮夸环境格格不入的、冰冷的程序韵律。

就在林子轩刻薄的话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苏澜冰冷的鄙夷犹在空气中回荡——

嗤啦!

一声短促、刺耳、如同金属被硬生生撕裂般的噪音,毫无征兆地刺穿了现场爆炸的音乐和人声!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原本狂暴运转的音响系统猛地哑火,爆裂的音乐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让人心脏骤停的恐怖寂静。

下一秒,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头顶上,那些如同星辰般璀璨、足以照亮整个体育场馆的巨大聚光灯阵列,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灵魂。一盏接着一盏,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由近及远,毫无规律地次第熄灭!

不是跳闸的黑暗。而是精准、高效、冷酷的……斩杀!

光芒的死亡以舞台为中心,迅速向观众席、向后台、向整座庞大建筑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只用了短短十秒,如同被一块巨大的、不透光的漆黑幕布当头罩下,整个《星耀训练营》第四次公演现场,陷入了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渊!

“啊——!” “怎么回事?!” “灯!灯怎么全灭了?!” “我的天!直播中断了!”

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恐慌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台下数千名观众惊恐的尖叫、咒骂、哭喊声骤然炸开,相互推搡挤压,混乱的脚步声和碰撞声在黑暗中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后台更是瞬间炸锅,导演组的怒吼、工作人员的惊惶呼叫乱成一团。

“总控室!总控室!!哪里出了故障?!”

“备用电源!启用备用电源!”

“见鬼!备用电源也没反应!我们被断网了!物理层面的断网!所有有线接口都被拔了!机房被强行断开了外部光纤连接!”对讲机里传来技术总监声嘶力竭、带着剧烈颤抖的咆哮,绝望地宣告着事态的严重性。

这是精准到毫秒、彻底断绝一切外部联系的有预谋攻击!

舞台边缘的导师席也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林子轩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撞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发出一声痛呼。 苏澜的尖叫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其他几位导师或咒骂或安抚台下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只有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个位置——属于节目制作人兼首席导师祁砚——依然沉寂如死水。

黑暗中,祁砚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冰冷的金属椅背清晰地传递着指尖紧握留下的惊人力量。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浓稠的黑暗,死死锁定住舞台中央那个僵立的身影——江离。

他的眼底深处,两簇炽热的火焰在疯狂燃烧,那是猎人终于撞见梦寐以求的猎物的狂喜,混杂着刻骨铭心的执着。

“……终于!”一个冰冷却饱含巨大能量气息的字眼,被他无声地碾碎在齿间。

后台的混乱还在升级。

“导演!导演!看这个!”在通道入口边缘,导演助理小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破混乱拥挤的人群,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颤抖的双手像捧着烫手山芋一样,高高举着一块平板电脑,屏幕向上。

平板没有被完全切断!它连接着场馆内部一个独立的、未被标记的后门无线网络,此刻成为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但屏幕上的内容却让所有看清的人瞬间血液冻结!

没有直播画面,没有导演切换的命令指示窗。

占据整个屏幕的,是无数行疯狂滚动、跳跃、叠加、如同密密麻麻疯狂涌动的蛆虫般的代码!绿色的荧光字符组成扭曲的洪流,带着纯粹的、冰冷的恶意,以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速度滚动着,无情地冲刷着这块小小的屏幕!屏幕的边框甚至因为这前所未有的数据洪流冲击而剧烈闪烁,发出细微而濒临极限的嗡鸣!

“是入侵!高级别的逻辑炸弹正在覆盖所有内网设备!它在抹除……在抹除数据!”小杨的牙齿都在咯咯打架。

就在这时——

距离导演助理不到五米的舞台边缘区域,那个一直被刻意遗忘在聚光灯之外的角落里。在无数惊慌失措的练习生或躲藏、或茫然的人群中,一个微弱的幽蓝色光点,如同一只蛰伏的萤火虫,在绝对的黑暗中悄然亮起。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足够让近处几人听清的机械蜂鸣声,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是江离!那个浓妆艳抹、带着粉色假发、被所有人唾弃嘲讽的“废物”江离!

她抬起了左手腕。手腕上,一只造型极简、有着磨砂金属质感的智能腕表,在黑暗中亮起一圈冰蓝色的光环。

紧接着,一道清晰的、凝聚的深蓝色光束,从腕表中心的微小探头激射而出!光束无声地投射在舞台侧面一块未被拆除的、用于练习时观察动作的落地镜上!

镜面之上——如同复刻一般——一行行熟悉的、冰冷的绿色代码,正以丝毫不逊于导演助理手中平板的疯狂速度,同步跳跃、滚动、闪烁!

屏幕上疯狂攻击的代码之潮,竟分毫不差地被这小小的腕表投射了出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强行凝固。

后台通道口举着平板的小杨,如同被雷劈中,眼睛瞪到极限,死死盯着镜面,又僵硬地转回平板屏幕。一模一样!连一行字母、一个标点的排列都没有差!

周围几个同样看到镜面投射的导播、场务,脸上的惊恐瞬间被一种极致荒谬和更加深重的惊骇取代。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又极其艰难地,挪向了光束的源头。

那个缩在舞台角落边边、穿着演出服、妆容夸张、因为害怕而几乎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江离。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冰碴子。

舞台边缘导师席上的林子轩、苏澜等人,并未第一时间看清镜面的投射内容,但他们清晰地看到了后台那些人骤然剧变的脸色,看到了他们视线集中指向的目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却足以让心脏停跳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

“是……是她?!那个废物?”林子轩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指着江离,像是看到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怪物。

浓妆掩盖下,江离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紧抿了一瞬。那并非因为导师恶毒的称呼,而是因为那道光束,暴露了唯一残留的本地无线接入端口,也就是她的腕表。这不在她预估的完美计划内!但此刻容不得分神。

她猛地抬头!

那双一直被假睫毛阴影覆盖、空洞茫然的眼睛,瞬间睁开!

浓重的黑色眼线如刀锋割开夜幕,眼影下,露出的是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冰冷!锐利!深邃如夜空尽头的宇宙!里面翻腾着足以冻结骨髓的寒意和无与伦比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静!像褪去了所有伪装锈迹的绝世神兵,第一次展露出足以割裂灵魂的锋芒!

与此同时!那个金字塔之巅,首席导师的位置上——

砰!

祁砚猛地站起!身下的金属椅子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他高大的身影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凶兽,排开身边所有惊疑不定的导师和慌乱的工作人员,无视脚下黑暗中的障碍物,爆发出骇人的速度!

他没有看那镜面上同步闪烁的、暴露身份的冰冷代码。他的目光,如同两道燃烧的烙铁,穿越仅存的、从后台通道口漏过的一点点平板微光和镜面蓝光混杂的昏暗光线,精准无比、毫无偏差、死死地锁定了黑暗中江离抬起的、那双骤然亮起惊人寒芒的眼睛!

找到了!就是这双眼睛!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让他惊悸难忘的眼睛!那绝对不可能存在于一个废物花瓶身上的眼睛!

狂喜、激动、强烈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占有欲和战意,在他英俊得近乎冷酷的脸上交织,最后化为一声震得附近人耳膜嗡嗡作响的、带着绝对笃定和惊心动魄压迫感的低吼,如同惊雷炸开在一片死寂的黑暗里:

“追!!” 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激起更大的恐慌。 “首席‘幽灵’,我找了你三年!” 祁砚的声音因为过度的兴奋和压抑的喘息而带着一丝撕裂般的质感。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吓懵的安保主管方向咆哮:“拦住她!所有人!给我拦住她!抓住江离!”

“幽灵(Ghost)”。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奇异魔力的冰冷代码,狠狠敲在江离心弦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他果然知道了!他居然一直在找的是这个身份!

来不及细想祁砚如何锁定她的真实身份!也根本没时间辩解或否认“幽灵”这个代号!导师的嘶吼和指认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时间仿佛被抽走了一帧。

后台的导演助理、导播们瞬间反应过来,脸上的恐惧变成了夹杂着贪婪和服从命令的扭曲狰狞!几个彪悍的安保人员更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不管不顾地撞开惊呆的练习生和工作人员,手脚并用地扑向舞台角落!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台下的混乱观众也被舞台上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和吼声所惊动,虽然不明所以,但“抓住江离”的怒吼和那些后台人员疯狂扑向角落的身影,足以引爆更多混乱的尖叫。黑暗依旧,却因这骤起的追捕而变得更加可怕。

被这千夫所指、围捕中心的那抹身影——

就在离她最近的一个安保粗壮的手臂即将搭上她肩膀的前一刹!

砰!

一声清脆到利落的碎裂声炸响!

是祁砚!他竟然将苏澜导师面前麦克风的金属支架生生掰断,沉重的底座部分呼啸着,带着破空之声,如同炮弹般精准砸向江离刚刚站立位置的脚边!不是为了砸中她,而是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溅入冰水,瞬间制造了更大的混乱和阻挡!

金属底座与舞台大理石地面撞击,迸射出刺眼的火星!巨响和闪光让离得近的几个安保和工作人员本能地捂眼后退,猛扑的势头骤然一滞!

就是这一滞!

江离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借着后方因爆炸般碎裂声而扑来的人流冲击力,像被风吹动的黑色羽毛,顺着力道猛地矮身、旋腰!一个迅捷到近乎鬼魅的滑步!

哗啦!

夸张的粉色假发被她猛地甩脱,如同道具般砸在一个正揉着眼睛的场务脸上!同时,厚重的舞台浓妆在她飞快抬臂擦过脸颊的动作下,被大片大片地蹭掉,在黑暗中留下几道模糊的白色轨迹,露出底下异常清透、线条干净利落的真实下颌轮廓!

浓重的舞台妆容像是被剥落的树皮。

那身碍眼的、缀满廉价亮片的演出服外套,被她毫不犹豫地反手一扯,嗤啦一声,直接撕裂甩落在地!

所有多余伪装尽褪!

身上只剩下内里一件极其贴身的、几乎融入夜色的纯黑色无袖高领工装背心。流畅的肌肉线条包裹在弹性布料之下,勾勒出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轮廓。

昏暗的光线下,她露出的锁骨锋利如刃,沾着几点刚才蹭掉的粉底和白粉,混合着真实的汗珠,形成一种奇异的、沾染血腥气的冰冷魅惑。

那双眼睛,没有了假睫毛的累赘和眼线的束缚,彻底暴露在稀薄的光线中!瞳孔幽暗深邃,仿佛能吸尽所有光源,沉静得不像人类,却又如同启动程序的最顶级AI,在瞬息之间就计算着所有可能逃离的路线!

没有迟疑!

在假发被甩、外套撕裂落地的瞬间,江离蓄势待发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骤然启动!向着舞台侧后方最混乱的、连接着庞大器材堆放区的黑暗通道,如同黑色的闪电般激射而出!

那不是“跑”!那是“消失”!

快得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刚刚制造混乱、试图精准封锁她所有退路的祁砚,都只捕捉到一道撕裂黑暗的残影!人已没入通道深处浓墨般的阴影!

太快了!非人的速度!

“艹!”祁砚暗骂一声,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射出来。他彻底踢开身前碍事的椅子,爆发出更恐怖的速度追去!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追逐死神的猎食者与被猎食者,瞬间撞破了后台通道入口那片狼藉的人墙和散落的器材、电缆,消失在通道无尽的黑暗深处,只留下身后一片更加惊骇绝望的呼喊和废墟般的演播大厅。

黑暗的通道如同迷宫怪兽的肠道,冰冷,曲折,堆满了各种废弃道具、金属架和散落一地的电缆线。浓重的灰尘味混合着金属锈蚀的味道,呛得人发慌。

江离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在堆积如山的障碍物间高速奔行、跳跃、滑过。脚尖精准地点在唯一能借力的地方,每一次闪避都如同精密的机械关节在极限运作,带着近乎诡异的流畅度。她的眼睛在奔跑中快速扫视着周围环境,所有细节在脑中瞬间生成三维地图并实时刷新路径。

身后不到十五米的地方,祁砚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敲在心脏上的战鼓,每一步落下都带着要将地面踩裂的暴戾力量!他比想象中更难缠!速度、力量、反应,都远超普通人范畴!而且他对这里环境的熟悉程度似乎也远超预料!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嗤!

尖锐的破空声贴着左耳掠过!带起的风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皮肤!

一块边缘锋利的、断裂的金属薄片擦着江离闪避的身影狠狠钉入旁边的木箱,深深嵌入!碎片四溅!

是祁砚的“投喂”!他在追捕中利用一切能当作武器的杂物进行远程攻击!这根本不是什么导师!这是训练有素的猎杀者!

“停下,幽灵!”祁砚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被彻底点燃的兴奋,“你逃不掉!整个场馆外已被封锁!”

封锁?

江离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计算着速度和距离。前方二十米,通道尽头拐弯处,右侧……就是被强行破坏了物理断网接口的主机房!那扇厚重防火门被技术员撬开后还没来得及上锁!门内,闪烁的备用应急灯微弱的光线是黑暗里唯一的指向标。

机不可失!

她脚下猛地发力,将速度催发到极致,身影化作一道流线型的黑影,带着孤注一掷的气势冲向那扇敞开的门!

“拦住她!在里面!”祁砚的咆哮紧跟而至,他已经预料到了她的目标!

机房入口处刚好冲出两个听到动静、提着工具箱和强光手电跑出来的技术员!

强光刺眼!江离的双眼在高速移动中对光线的剧变极其敏感!

就是现在!

她的身体违背物理惯性般猛地向左侧——迎着墙壁——做了一个毫无预兆的极限急转!身体几乎与冰冷的水泥墙面擦过!与此同时,一直握在右手的腕表,被她以一种极其刁钻隐蔽的角度,在贴墙急转、身体遮蔽身后祁砚视线的刹那,对准了门内某个密集闪烁着LED指示灯的交换机阵列侧面!

嗒。

腕表上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按钮被按了下去。

没有激光,没有光芒,没有任何声音。但就在那个交换机上一排代表着不同功能的指示灯中,一个不起眼的、标明为“维护测试端口”的绿色小灯,瞬间由长亮状态,变成了急促的、频率极高的闪烁状态!

指令发送!针对无线备份端口的最高权限覆盖启动!

这一切发生在毫秒之间!

门口的两位技术员只觉得劲风扑面,一道快到模糊的黑影猛地贴着墙壁闪了过去,带起的灰尘糊了他们一脸!他们下意识地举起手电和扳手!但哪里拦得住!

身后追来的祁砚目睹了江离那精妙绝伦的贴墙急转,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捕捉猎物动作的慢镜头,清晰看到了她转体时右臂微屈、手腕有一个细微到极致的内扣动作!方向直指机房内部!

“她要碰核心交换机!”祁砚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极度不安的预感攫住了他!他狂吼着试图提醒里面的人,身体骤然前扑,企图在江离进入前截住她!

晚了!

江离在避开两个技术员盲目的扑击动作后,如同游鱼入水,毫无阻滞地冲进了充斥着微弱应急灯光、满是机柜嗡鸣和闪烁指示灯的主机房!

她冲入机房,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减速!像一道黑色的幽灵疾风,在密集的服务器阵列和林立的机柜间高速穿行!目标异常明确——机房另一侧一扇沉重的防火安全门!那门此刻正虚掩着,门外应该连接着通往地下车库的维修梯通道!那是最后的生路!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那扇冰冷金属门的瞬间——

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骤然爆发,充斥着整个机房空间!

机房正中央,一个高达近三米的巨大、装满沉重备份磁盘阵列的立式机柜,竟毫无预兆地脱离了导轨底座,在某种巨大外力的撞击下,如同喝醉的巨人,带着毁灭性的重量和风压,朝着江离前冲的路径,轰然倾倒!不偏不倚,彻底堵死了她通往安全门的必经之路!

江离前冲的势头瞬间止住!高速的急停让她脚下的鞋底与光滑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烟尘弥漫!

她猛地抬头,眼中第一次迸发出如同实质冰锥般的寒意!不是意外!

视线越过倾倒的机柜扬起的大片尘埃——灰尘弥漫的后方,安全门旁边,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直起身。

祁砚!他竟然比她还快!

他不知何时利用机房复杂的设备作为掩体,绕到了她的前方!刚才那台倾倒的重型机柜,正是他用肩膀硬生生撞离了基座导轨!

他单手撑在倾斜的、随时可能彻底倒塌的沉重机柜上,稳如山岳,带着绝对的力量感和掌控感。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抹掉了脸颊上被机柜边角擦出的一道血痕。暗红的血珠在他苍白英俊的指节上格外刺目。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却牢牢锁定着尘埃中的江离,带着猎物终于走投无路的快意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狂喜。

“游戏结束,‘幽灵’。”祁砚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和高速运动后的喘息而显得低沉喑哑,如同沙砾摩擦,“三年前,你用那个该死的‘深渊密钥’从我们‘磐石(Rock Solid)’的守护网里偷走‘潘多拉魔盒’,溜得无影无踪……你以为改名换姓,藏在十八层滤镜下面当个花瓶,就能躲一辈子?”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周围冰冷的空气。脚下的服务器指示灯映亮他线条锐利的下颌,将他眼中的火焰染得更加危险。

“‘磐石’……”江离微微眯起了眼,迅速检索着这个关键信息。那个以极端强硬、实力恐怖著称的全球级网络安全组织?传说中某些核心成员甚至拥有国家级权限?他居然是“磐石”的人?!

难怪他能这么快锁定自己的位置,难怪拥有如此身手!难怪对那个代号“幽灵”的身份如此执着!全球顶级的黑白黑客组织间的地盘摩擦和信息壁垒如同深渊!当年她为了那份关系重大的匿名委托,确实用了点非常手段闯入过“磐石”内部的核心加密区,拿走了那个代号“潘多拉魔盒”的、涉及多国尖端科技项目底层协议关键漏洞的数据库……

但那是一次绝对隐秘的交易!她从未暴露!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江离的声音终于响起,音质清冽,却像淬了寒冰。她慢慢调整着呼吸,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绷紧,计算着所有可能的反击角度和逃逸路线。祁砚身后的安全门,虽然被机柜挡住大半,但依然留有狭窄的缝隙。只是要冲过去,就必须直面这堵可怕的人墙!

祁砚似乎很欣赏她这种即使被逼入绝境也依然冰冷沉静的姿态。他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那笑容毫无温度,只带着残酷的玩味:“怎么找到?呵……‘幽灵’小姐,你的确如影子一样难以捕捉。但你太小看‘磐石’的决心,也太小看……某些‘魔盒’里的钥匙所指向的东西,对整个世界的吸引力!你以为匿名委托人消失就天衣无缝?你留下的气息……太独特了!”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过江离露出的手臂线条和那双冰冷锐利的眼:“还有你这双眼睛……哪怕隔着18层的烟熏妆,那种程序逻辑才能雕琢出来的冷酷锐利,是伪装最大的破绽!我在后台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出来了!”

“磐石”要抓她回去,不单单是为了找回失窃的核心数据库,更是为了得到她这个能无声入侵“磐石”的“首席”!或者,榨干她的价值后彻底摧毁!

杀意与冰冷的计算在两人目光中无声碰撞、炸裂!

没有谈判余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

江离眼神骤然锋利如刀!不再废话!

她的身体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冲向安全门!而是猛地矮身侧滑!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顺着倾倒机柜与冰冷地面的夹角狭窄空间,灵巧至极地翻滚而入!目标不是生路,而是机柜后方那如同蛛网般密集、堆叠纠缠在一起、通向一排核心存储服务器的粗壮线缆丛!

混乱的光线下,她沾染着灰烬和汗水的手指精准地探向那些脆弱的光纤线和数据接口,如同顶级钢琴师拂过琴键!没有刀片,但她右手腕表的金属表带边缘,在翻滚瞬间已经被翻起一个小巧、锋利如手术刀片的锯齿状折角!

那是她特制腕表唯一的、极端的物理防护!

嗤啦!

细微的割裂声响起!

不是一根!而是同时数根承载着关键数据的光纤线被那锋利的金属锯齿边缘瞬间割断、扯脱!被暴力拉扯开的光纤端口迸射出幽蓝的电火花,发出绝望的噼啪轻响!

整个机房骤然响起凄厉的警报嗡鸣!灯光疯狂闪烁!所有服务器机柜的运行指示灯开始毫无节奏地剧烈狂闪!数块连接着重要存储阵列的显示器屏幕瞬间雪花一片!如同垂死者的挣扎!

“找死!”祁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冰冷的针尖!他没想到她竟然敢在机房核心如此蛮干!毁掉线路,可能导致部分关键数据永久损失!这根本不是逃跑,这是丧心病狂的破坏!这疯子!

惊怒交加下,祁砚瞬间爆发,如同人形猛兽越过歪斜的机柜边缘扑向那个小小的身影!铁钳般的手直抓向江离的脖颈!他要亲手捏碎这狂妄的“幽灵”!

就在祁砚即将触碰到江离衣角的瞬间——

一个沉重的、标注着“高功率冗余电源(Main Power Backup)”字样的黑色方盒,被江离翻滚前顺势狠狠一脚踢中接口处!沉重的盒子带着巨大的动能,顺着祁砚扑击的方向侧滚而出,精准无比地卡在了他那条支撑发力的腿必经路线上!

祁砚眼神一凛,硬生生拧身变向!扑击动作瞬间变形,指尖擦着江离扬起的发梢划过!带起几根被汗水打湿的黑发!而他下盘的冲势受阻,步伐顿时出现一丝踉跄!

江离借着这电光火石间制造的微小空隙和祁砚视野盲区的瞬间遮挡,身体如同出膛的子弹,不再有一丝留恋和缠斗的意图,骤然从侧翻的机柜另一端弹射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超乎常理的加速度,冲向那道唯一的、被重型机柜堵住大半、仅剩下不到半米狭窄缝隙的安全门!

门缝之后,是维修通道向下幽暗冰冷的楼梯!

这是唯一的生路!

祁砚强行稳住身形,眼中戾气暴涨!他不顾一切,身体强行扭转,右手成爪再次撕裂空气,抓向江离消失在门缝前最后飘起的衣角!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织物撕裂声!

江离那件紧身的黑色工装背心后背左侧,被祁砚覆盖着骇人指力的五指生生撕裂开三道极长的豁口!内里一小片冰冷的金属色贴身护板暴露出来,上面甚至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由祁砚指甲边缘划出的白色深痕!

但江离的身影,终究是如同滑腻的鱼儿,在那致命的撕扯下完全没入了门后的黑暗!

祁砚手中,只抓到了半片被汗水浸透、还带着人体余温的深色布料!边缘整齐的撕裂口散发着惊人的破坏感!

祁砚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难看到了极致,比机房闪烁的警报灯还要阴沉!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破布,又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条迅速消失在楼梯下方的黑影。

“你跑不了!”

他的咆哮带着撕裂一切阻碍的狂暴,重重一拳砸在旁边的防火门框上!坚硬的金属框瞬间凹陷!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化作一道更迅猛的白色闪电,撞开那扇阻挡的机柜(发出一声巨大的金属悲鸣),一头扎进维修通道那旋转向下的黑暗深渊里!紧追而去!

追击在楼梯间爆发出更激烈的声响,沉闷的撞击声和踩踏声在逼仄的空间内回荡,如同两头史前巨兽在钢筋水泥的骨架内殊死搏杀。

最终,当沉重的防火门在巨大的撞击力下摔在墙上又弹回,发出一声空洞的哀嚎,再次阻隔了外面的世界时,整个演播大厅依旧沉沦于绝对的黑暗和彻底死寂的绝望中。

后台通道入口处,导演助理小杨依旧保持着高举平板的姿势,如同凝固的雕塑。平板屏幕上,入侵的绿色代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屏幕碎裂、无法启动的静态雪花条纹,映着他惨白如纸的脸。

镜面上投射的最后一点幽蓝光束,早已随着江离的消失而熄灭。

碎裂的舞台道具旁,被江离撕裂丢弃的粉红假发和缀满廉价亮片的演出服外套,像被遗弃的蛹壳,在弥漫的灰尘中静默着,无言控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荒诞而惊悚。

“怪……怪物……”场务小李瘫坐在一堆电缆里,双目空洞,牙齿打颤,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词。

总导演失魂落魄地从通道里跑出来,头发被灰尘染成灰白色,脸上擦着几道黑印,声带都撕裂了:“人呢?!追到没有?!C市信息安全的车已经到了!他们说我们场馆的系统被当成跳板发动了对多个重点机构的网络洪水攻击!全网瘫痪超过十分钟!源头就是我们机房!到底是谁干的?!是谁?!”

无人能回答他。

只有黑暗中,一个角落里被踩碎屏幕、但内部核心芯片仍未完全损坏的备份数据硬盘盒的LED小红点,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如同鬼火。无人注意到,其中一扇机柜背后,散落的断裂光纤线接口处,某根被撕扯下来、却未被彻底破坏的冗余数据线,正连接着一个被遗弃在灰尘里的备用无线信号接收器。

接收器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又熄灭。

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

一栋高级公寓顶楼。

啪嗒。

黑暗中,一点猩红亮起,又很快熄灭。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一个穿着考究真丝睡袍的男人靠在全景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冰凉的金属U盘。窗外是C市霓虹璀璨、刚刚从“网络爆炸”导致的区域性灯光信号混乱中恢复过来的繁华夜景。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无声播放着实时切割切换的监控画面——从一片狼藉信号中断的演播大厅,切换到外面严阵以待闪烁着警灯的安全人员队伍,最后定格在《星耀训练营》官方直播间彻底中断前的最后一帧:江离那双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寒芒、被捕捉到的眼睛特写!

“……呵呵……”男人发出一声低沉愉悦的笑。

他拿起一旁处于加密状态的卫星电话,按动号码。几秒后,线路接通。

清晰的、带着某种奇特共振加工处理过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夜枭:代号‘幽灵’的尾羽已扫净场地。‘深渊密钥’接入点的气息很浓。‘魔盒’里那把指向‘零点’的钥匙……我们似乎找到钥匙孔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同样经过精密处理的低沉嗓音: 【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摩擦着玻璃:“继续盯着那把‘钥匙’。那把钥匙,必须为我们打开‘零点’的门。”】 【夜枭的嘴角勾起优雅冰冷的弧度:“当然。首席‘幽灵’为我们清理了阻碍,铺好了通往宝藏的路……是时候请她‘交还’保管了三年的东西了。”】

窗外,城市复燃的霓虹灯光映在他镜片上,跳跃、闪烁,如同幽深诡谲的代码,无声爬满整个房间。 落地窗的倒影里,一份被扔在昂贵茶几上的文件封面,在反光中隐约可见——

项目名:零点协议(ZETA Protocol)

下方是更加扭曲、加密、仿佛具有生命般蠕动的暗纹,组成一个如同衔尾蛇般的环状符号。

更新时间:2025-07-07 02: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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