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地汲取着这份久违的自由与专注。白天,我埋在浩如烟海的资料里,
研究最新的切割工艺,学习那些曾被沈聿嗤之以鼻的、充满实验性和冲击力的设计流派。
夜晚,灵感像挣脱了牢笼的困兽,在笔尖疯狂奔涌。草图一张张铺满桌面,
废弃的纸团堆满了角落。咖啡成了续命的良药,困极了就在那张旧沙发上和衣而眠。
手指无数次被坚硬的金属边缘划破,
留下细小的伤痕;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精细的结构而布满血丝。但每一次疼痛和疲惫,
都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意。这双手,这个大脑,终于可以不受任何人的意志束缚,
只听从我内心最深处、被压抑了三年的呐喊。我重新拿起刻刀,
不是在沈聿监控下设计那些精致却毫无灵魂的、模仿苏晴风格的“赝品”,
而是雕刻我自己的灵魂印记。线条变得锐利、大胆,充满了原始的张力。
宝石不再被小心翼翼地镶嵌在柔美的花朵藤蔓里,而是被赋予力量,
像从大地深处迸裂而出的岩浆,带着灼热的生命力。雏菊的意象,
那个锁在记忆深处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印记,开始以一种极其抽象、充满破碎感的方式,
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草图上。它不再是柔弱的点缀,而是化作了某种坚韧的图腾,
一种沉默的宣言。工作室的灯光常常彻夜不熄。
我在堆积如山的草图、散落的宝石碎屑和冰冷的金属工具之间,笨拙地学习着一切。
从3D建模软件令人抓狂的指令,到联系小型珠宝加工厂的忐忑沟通,
再到为每一颗原石讨价还价的锱铢必较。曾经被沈聿娇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晚,
如今指甲缝里常常嵌着洗不净的抛光粉,掌心被工具磨出薄茧。疲惫像潮水,
一次次将我淹没。每当支撑不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拍卖场里沈聿那句“赝品配赝品”的冰冷嘲讽,苏晴闺蜜那刻薄的嗤笑,就会像淬毒的针,
狠狠扎进脑海。这疼痛,比任何咖啡因都更能让我瞬间清醒。我咬着牙爬起来,
回到工作台前。汗水顺着额角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