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一偏头,视线死死盯住自行车前把上那个布满灰尘和泥点的塑料后视镜。
扭曲的镜面里,映出我身后那条刚刚逃离的、被浓稠黑暗彻底淹没的土路。空荡荡。
只有夜风卷起的枯叶和尘土,在死寂的路面上打着旋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追赶的身影,没有姥姥形容的“它们”,甚至连一丝异常的波动都没有。
仿佛刚才那亡命奔逃、那耳边催命的嘶吼、那肩头的冰手,
都只是我极度疲惫和恐惧下产生的疯狂臆想。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空虚感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让我从车上摔下来。我猛地捏紧车闸,
双脚拖在地上,在布满碎石的地面犁出两道浅痕,才勉强停住。胸口剧烈起伏,
汗水如同小溪般淌下,浸透了后背,冰冷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寒意。
“姥姥……”我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
刚才那一切……是真的吗?姥姥的声音……心猛地一沉,像坠入冰窟。姥姥!我是来看她的!
那声音……不敢再想下去,巨大的恐惧重新攥紧了心脏,比刚才被追赶时更甚。
我丢开自行车,任由它哐当一声倒在老槐树虬结的根上,
拔腿就朝着姥姥家那熟悉的低矮土坯房方向狂奔。村子里死寂得可怕。没有狗吠,没有灯火,
甚至没有一丝人声。只有我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湿滑的石板路上孤独地回响,
撞在两旁黑黢黢、沉默如墓碑的房屋墙壁上,又被弹回来,显得更加空洞诡异。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窗纸后面一片漆黑,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沉睡,
或者……都在屏息窥视着这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快!快!姥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姥姥家那扇熟悉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的旧木门,
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门虚掩着,
透出堂屋里一点极其微弱、摇曳不定的昏黄光晕——是油灯?还是蜡烛?我几步冲到门前,
一把推开虚掩的、仿佛有千钧重的木门。“姥姥!我来了!”声音冲口而出,
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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